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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猫说他喜欢那种与生命擦肩而过的味道,有点咸,有点辣,却也很带劲的。通常都是这样的,野猫在说这话的时候,都在做一些小小的冒险,我就在旁边目瞪口呆。比如现在,他摇摇欲坠站在星海广场护栏间的铁链上,伸展着双臂,那样的修长,在我看来,就像是一双舒展的翅膀,拥抱着阳光,也或者是虚无,薄薄的衣服在海风中跳舞。
我很怕死,所以我恐高。有点古怪的逻辑,当然是我自己诊断的,我不相信医生。
野猫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子:“胆小鬼,叫你和我一起去蹦极你都不敢,我鄙视你啊!”野猫的双手用两根指头指向地面,我知道他在模仿《河东狮吼》。
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,微笑着,在野猫的面前,我仿佛苍老许多,虽然我今年只有二十五岁,而野猫二十三岁。虽然我曾经很彷徨着去寻找生命的意义,但是现在,我想能够拥抱正明媚的阳光,正温柔的海浪,正蓬勃的野猫,我满足了。于是,我满足的笑容肆无忌惮地扩展,虽然野猫常说我这个笑容比较“色”,不过我知道,他还是会像一只鸟飘落在我的身边,然后我们回家,对,是回家,回到我们的小屋。
野猫纵身一跃,风鼓起衣服,双手在头顶画了一个完美的弧线,像雪白的海鸥的翅膀,只是厚重的暴走鞋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不和谐的闷响。
“我已经警告过你多少次了,我是野猫,不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动物,你再用别的动物来形容我,我可对你不客气了,那简直是对我的侮辱。”野猫气急败坏地站在我的面前挥舞着长长的手臂,在生气的时候野猫挺拔的鼻梁上总会有几条微小的皱纹,让你情不自禁地去伸手帮他抚平。
“很多人的,你不害怕了啊?”野猫打掉我的手。
我双手插进裤袋里,低着头,从野猫的身边走过,我知道他会着急的,然后在他叫我的一刹那,我会马上转身对着他哈哈大笑:“哈——,着急了吧,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的小气吗?臭小子!”
这个时候,野猫就会冲上来,对我一顿暴打,当然我从来没有感觉到疼,然后我就会牵着他的手,慢慢地走,一直走到家。
这样的日子真的很美好,坐在711路车上,野猫坐在窗边看着外面,我一只手放在他的肩头轻轻地摩擦,我问他:“野猫,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?”
野猫看着我笑了,长长的眼睫毛总让我情不自禁想去亲吻,但是我知道这是在车上,不是我们的小屋,梦只能出现在可以产生梦的环境里。
我想我和野猫都不会忘记的。有些事情,对于一些人而言,可能就是一粒空气中的尘埃,过去就消失了,甚至都没有感觉到,而对于另外一些人而言,他们感谢上帝,在庸碌的生活中可以遇见一个可以找到幸福的机会,然后幸运的是,这个机会被发现了,而且抓住了。
爱情有的时候真的就是一场劫数,一切的缘分,是悲伤或者喜悦,都一样的在劫难逃。
我不知道都有什么习惯会成为我的爱好,我知道我喜欢漫无目的地游荡,在大连的大街小巷,城市的熙攘是我的背景,我是懒惰的,懒到已经习惯在陌生的人群中总是面无表情,然后梦游,这已经成为我的嗜好。
不过,有的时候,我也会给自己设定一些小小的目标,这样我可以找到些许的快乐,是的,我在不断疗伤中学会自我安慰,一个人的世界里独舞。
我喜欢一句电影台词,是白蛇对青蛇说的:还好,还不知道眼泪是什么味道,等知道了,你就后悔了。
我不流泪,但是我知道那种滋味叫疼。是的,虽然我们知道前面有南墙,但是总幻想自己能够撞开一片崭新的世界,结果总是头破血流,仍然前扑后继。
那天,我的目标就是《青蛇》。
梦游到解放广场的一家小音像店的时候,我终于淘到那盘我找了好久的《青蛇》,带着小小的自欺欺人的快感准备结帐,结果迎面撞上一个匆忙跑进来的人影,“啪”的一声,碟片应声而碎,对面的人显然也吓了一跳,本能的向后一跃,厚重的暴走鞋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。
我没有理会背后男孩喃喃自语地说着SORRY。
服务员遗憾地告诉我这是唯一的一盘,而且我要负责这份损失,也就是说我要花钱买走这盘碎掉的碟片,好在我并不是非要不可,而且我也懒得据理力争,我懊恼地匆忙结帐,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走出门口的时候我又听见男孩应该是对服务员和我说:千万别说有在这里看见我。
我转过头,男孩的身影躲在最里面的架子后面,看样子是在躲什么人,现在的年轻人啊,我心里一阵的感慨,我已经忘记了自己只有二十五岁。
双脚机械地走着,思想完全从肉体剥离,在很高很高的蓝蓝天空中,我的思想在空虚无聊的飘荡,冷漠地看着我的肉身,我走在科技广场的步行街,点燃了一根烟,我想我需要烟的麻醉和安慰。
低着头吸烟,然后我就又看到那双厚重的暴走鞋站在我的面前,我终于第一次近距离的打量野猫,那双眼睛让你印象深刻,干净的单眼皮,却有着长长的睫毛,我想所有人都愿意去亲吻这样的一双眼睛,可惜我必须一如既往地掩藏自 |